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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 K. Chung 20050804
「巴黎不是法國人的城市,巴黎是全世界的巴黎。」
這說法有好幾種意思,巴黎之所以受到來自不同地方人們的喜愛,在於每個人都可以輕易地在巴黎的不同時間、不同角落,找到自己本身與巴黎有交集的部分,並連結上與巴黎有關的傳說與神秘浪漫。如同每個人都可以根據閱讀雨果當時的記憶,與聖母院建築產生對話。沒讀過雨果的小說?沒關係,至少看過左岸咖啡的電視廣告,也是一種在自身消費經驗基礎上,說出屬於自己版本的巴黎印象。
「巴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城市?
「花都巴黎」?「流行時尚巴黎」?
城市文化意象來自集體的長期生活積累,那裡邊有著即使沒有奢侈品牌包包,也廣為世人熟知的香榭里榭第五大道,腦袋自然浮現出香奈兒與LV品牌標誌與顏色。而另一群人,可能流連忘返的是那些塞納河畔小巷內看似普通卻深藏韻味的巴黎風情。
就如同到了鹿港小鎮,觀光客一定得走一趟九曲巷才算是真正到過鹿港;訪客到了九份,一定要在山坡間的房舍與黑亮油毛氈屋頂間逛過幾回,那才算是真正到過山城九份。
城鎮歷史的印記,不只出現在這類街巷內,更在蜿蜒空間裡的常民文化中展露無疑。
巴黎,國際大都會,有大街也有小巷,至於所謂的常民文化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常民?就像要問台北文化到底是什麼一樣地難以捉摸。巴黎人?啥是台北人?上海人?住多久才是某某城市人?住多久從來都不是絕對的標準答案,標準在於該自我的認同。
除了自我認同之外,對於巴黎的解釋權,以及想要對巴黎進行再解釋的衝動比例,更可以說是辨認一個城市之所以是一個地球城市的指標。地球城市是什麼意思呢?白話一點的說法,就是當有較多的人願意爭辯什麼是某某城市的特質、什麼是她心目中的某某城市時,那個城市就較具有地球城市的資格。這裏也因為避免與約翰傅利德曼(John Freidmann)所談的世界城市,以及另外一群學者稱的全球城市等指認具有發號施令、影響全球化資本與空間流動的那種”全球城市”做出區別,地球城市不是一個新名詞,也不期望變成新名詞。這就原諒我用這繞口方式避免無謂的文化口水爭端。
巴黎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
曾在1996年左右第一次造訪巴黎時,對巴黎是什麼樣的城市下過一個註腳:
「那是一個即使是昏暗街角的垃圾筒都散發出藝術與文化感的一個城市」。
用垃圾筒比喻城市的風格,我私心認為是個貼切形容。看待垃圾的方式與看待老東西的方式,不正是最常民的細節。
當年曾在巴黎親口問過一位當地年輕人:
「妳們對於住在這些老房子裡的感覺如何?」
「很好啊!」
「這些都是有歷史的房子,雖然有一點不方便,可是我還是以住在老房子為榮。」
這類問題若放在台灣民宅歷史建築保存的真實對話裡,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回答。
從法國的城市發展歷史來看,赫斯曼當初大力剷除街區房舍,廣建成今日從凱旋門放射出來的城市格局樣貌,今日的巴黎,除了空間韻律、比例、與歷史感之外,每間房屋絕非以炫麗設計為目的。巴黎老城區在這方面賣的不是炫房子,於是,可以想像所有的產業別,包括賣電子產品的、賣花的、賣雜貨、賣藥的店舖,全部都被塞入風格類似的厚重大門內。巴黎老城區已然不是法國人的財產,她早已然變成是全球寵愛於一身的巴黎。
後來新開發落成的新區-La Defence,身處歷史老城中得以發揮創意與城市新機能的實驗區,中軸遙望向舊凱旋門的新凱旋門,看似一片白色等基本色調的量體,常常又會在某處不特別顯眼的地方跑出幽默的色彩,
這才是承載著法國新意象與新經濟的新挑戰的炫房子特區。
領導世界時尚潮流的法國,能創新又能夠在超越想像的誇張與傳中找到平衡的現代設計基因,一直是法國給外界的印象。法國人的幽默與民族性,在產品設計與生活空間的營造哲學,是一種需要先放開心胸、輕鬆享受生活時,一道清新又濃郁的冷盤沙拉。